“您说我也会得老年痴呆?”因为震惊,季含的声音尖了几分,更带着几许惧意。医生看着她苍白的脸:“是的,你的显性基因遗传的很厉害,你近来有没有丢过东西?”季含顺势一想,才包扎好的伤口像是被牵引了一般痛起来。她紧皱着眉,竟发现大脑一片空白。“你把左手抬起来。”医生又示意了一句。季含机械般地抬起左手,那只手像是不属于她一样颤抖着。...
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。
许久,秦文远收回了手,冷漠的视线终于从季含身上离开。
“你不觉得该跟我说一句对不起吗?”
季含紧握着拳,有些不甘地看着那欣长的背影。
“怎么才算对不起?”秦文远冷硬着嗓音,“那一夜的事,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?”
季含心狠狠一痛:“我根本不知道,我只是喝了一杯酒,醒来的时候我就躺在你身边。我也觉得很荒唐,可我喜欢你并不假。”
说着说着,她的声音渐渐带着一丝疲惫:“这三年我也很用心在当一个好妻子,但你当好一个好丈夫了吗?”
秦文远口气冷淡:“娶你,难道不算负责?”
“如果是这样的负责,我宁可当一夜情。”季含满是悲痛的目中带着一丝嘲讽。
秦文远转过身,眼眸一眯: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季含语调高了几分,重复道:“我说我宁可当做是一夜情,起码不会浪费这三年。”
这句话像是触碰了秦文远的逆鳞。
他一步步走近季含,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:“浪费?你得到你想要的所有,没有我,你能坐上现在的位置?”
“啪——”
季含重重地甩了秦文远一耳光。
她的手和双肩微微颤着,红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。
这些年自己辛辛苦打拼出来的成果,却被秦文远认为是因为他而全盘否定。
“整个航空公司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,我怎么靠的你?”季含哽咽着,每个字都透着一股委屈不不忿。
秦文远怎会不知道她的努力,但他心中就是有一团无名火,烧的他心烦意乱。
“脾气见长,是因为找到下家了?”
他讽刺了一句后,长臂一伸,将季含牢牢地锁在怀中,俯身俘获那因生气而紧抿的红唇。
季含惊怒交加,使劲地挣扎。
“这是你作为妻子的义务。”
秦文远粗暴的吻落到了季含的耳垂、颈部。
季含的声音带着些哭腔:“结婚三年,你从来没有履行过,却在离婚前六天这样,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?”
秦文远一愣,随即墨眸暗了下来,整个大脑都像是被她占据了一般。
他将季含打横抱起,反问: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?”
说完,秦文远像一个只猛兽,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。
直到天边有了一丝光亮。
季含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床边,身后是背对着她抽烟的秦文远。
她瞥了眼床间那抹刺眼的殷红,嘲讽一笑:“如果我们当初知道彼此都没有跨出那一步,会是怎样的结果?”
回答她的是轻轻吐气的声音。
季含疲惫起身:“我同意了,我们马上离婚。”
话毕,她不愿再看秦文远一眼,径自走出房间。
秦文远侧过头,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看着那扇半敞的房门。
季含走到莫母的房间,看着熟睡的莫母,她蹑手蹑脚地躺上去,轻轻抱着她瘦弱的背。
“你明明不爱我,为什么要生我?你知不知道活着真的好累……”
季含的声音很小,她像是找到避风港一样,宣泄了出来,“妈,我真的好累……”
低沉的呜咽声落在房外秦文远的耳朵里,绞的他心一痛。
许久后,他才离开公寓。
次日。
季含一边收拾莫母的衣服,一边说着她想了一整夜的决定:“妈,我要上班,所以没有时间照顾你,不过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养老院,我每个星期都会去看你两三次。”
她将衣服放进柜中,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季含回过头,眼眸骤然紧缩。
“嘭!”
头部的剧痛让季含意识恍惚了一下,她倒在地上,喘着粗气震惊地看着拿着台灯的莫母。
血,顺着她的额头慢慢滴落,染红了她的衣领……
第八章 没有其他家人
市医院。
“您说我也会得老年痴呆?”
因为震惊,季含的声音尖了几分,更带着几许惧意。
医生看着她苍白的脸:“是的,你的显性基因遗传的很厉害,你近来有没有丢过东西?”
季含顺势一想,才包扎好的伤口像是被牵引了一般痛起来。
她紧皱着眉,竟发现大脑一片空白。
“你把左手抬起来。”医生又示意了一句。
季含机械般地抬起左手,那只手像是不属于她一样颤抖着。
她眼眸一震,背脊阵阵发凉。
“发病初期手就会抖,只是你没有察觉,如果动手术也只能延缓。”医生叹了口气,“重要的还是家人的陪伴,还有进行康复训练,你发病的速度太快,还是尽早和其他家人做决定吧。”
季含死死按住不听使唤的左手,垂下脑袋像是在自言自语:“我没有其他家人了。”
说完,她不顾医生的劝阻,起身离开。
出了医院,季含才停下匆匆的步伐。
她看着这冬日里难得的阳光,却觉这暖意照不进她已经一片冰凉的心。
季含捂着脸,再忍不住蹲下身嚎啕大哭。
不知哭了多久,她才站起身,忍着心里滔天的酸涩将莫母送去养老院。
养老院门外。
“放开我!你又要害我!”
莫LJ母疯狂地推搡着季含,指尖在她下颚处划下三道血口子。
季含强忍着疼痛,轻声劝着:“妈,听话,咱们去养老院,那里有很多好吃的。”
“你们都要害我!你和莫建业那畜生一样,都想让我死!你怎么不去死!你去死啊!”莫母瞪着满是憎恨的双眼,嘶吼着。
季含噙着泪,看着护工将暴怒的莫母带了进去。
那恨不得她死的眼神深深刺穿了季含已经摇摇欲坠的心。
她从没觉得这么绝望,噙着泪苦笑,心中一个念头开始生根发芽。
季含回到公寓,写了份遗嘱,将她所有的财产都给莫母。
直到最后签上她的名字,她才想起秦文远。
她痴痴一笑,更觉这些年都像过眼云烟。
航空公司。
“什么?你要离职?”行政主任震惊地看着季含,“你可是我们公司的老人了,怎么突然要离职?”
季含点头:“对不起主任,我一直想环游世界,飞完最后一趟航班我就走。”
行政主任想挽留,却见她满眼坚定,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“谢谢主任这些年的照顾。”季含朝他躬了躬身。
随后出办公室,却见秦文远站在门外。
季含像是没看见他一样,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。
突然,手腕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紧紧攥住,清冷的声线钻进她耳内:“你的伤怎么回事?”
季含抽出手,语气平静:“我妈打的,她想我死。”
秦文远心咯噔一下,诧异地看着她那波澜不惊的眼眸。
他蹙眉道:“受了伤就在家休息吧。”
“如果还能飞,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合作了。”季含语气没有起伏,“飞完这次我就不干了。”
秦文远眉头紧了几分,心里生出熟悉的烦躁感。
季含压着心中的苦涩,一字一顿:“明天把该带的都带上,下了班咱们直接去离婚。”
简单的一句话,说的她身心俱疲。
秦文远却像没听见,抬起手,想去抚季含额上的伤。
季含用手一挡,扯着嘴角:“你知道吗?当我被砸的时候,我以为我要死了,都说人死的时候会有走马灯,我看到了很多,但就是没有看到你,可笑吧?”
秦文远一僵,竟觉有些狼狈,心里更是有丝不安。
他收回手,语气生硬:“马上要登机,我先走了。”
他像是落荒而逃一般的离开。
季含看着他的背影,靠着墙,轻喘着气,默默地感受心脏的一阵阵刺痛。
陈烨忽然从转角走了出来。
“我一直感觉你们很暧昧,但没想到你们是夫妻。”